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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花
■*黎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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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池阳城里的马家，方圆几十里没有不知道的。马家世代都是读书人，忠厚善良，家风严谨。马老爷人称马秀才，是正经八百的前清秀才呢。朝廷没了，秀才也就不是秀才了。读书原是为了做官，没了朝廷，没了科举，读书还有啥用？“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一心只读圣贤书”的马秀才，却也并不迂腐，他知道，眼下该考虑的，是一家老小吃什么？“老天饿不死瞎家雀”，总会有饭吃的。可是，他一个从小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秀才，除了读书，别的又会啥？唉！“百无一用是书生”啊！掂量再三，也就顾不得什么“劳心者治人，劳力者治於人”了。管它什么劳心劳力呢，能让一家人有吃有穿、体体面面，那才叫能耐！为了家人，马秀才豁上老脸，干起了营生。可是，说时容易做时难，他试了又试，啥都不成，最后只好选择了卖布。就是肩扛几匹洋布，手持拨浪鼓，走村串巷地去叫卖。虽然饿不着，日子也不算宽裕。马秀才中年丧妻，膝下只有一儿一女。儿子玉省是个小教员，教着几个附近街上的蒙童。儿媳焦氏在家料理家务，孩子多，首尾难顾，亏得有妹妹玉质帮助。金花是长女，比姑姑玉质小七八岁。玉质未出嫁时，经常带她玩耍。金花她娘接二连三生了六个女儿。顾不过来，就将金花扔给姑姑，自己只管去照顾小的了。玉质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时，只顾自己玩耍，常常不管小金花。每当小伙伴来找，就自顾玩去了。四五岁的小金花追在后面，像个跟脚的小狗。姑姑嫌她碍事，不让她撵着，赶她回去，她不肯。姑姑呵斥，她不怕。打她，也没用。姑姑刚抬脚，小金花哭着喊着又追来了。玉质躲了起来，小金花找不到了。找不到姑姑，只好去找娘，娘也不待见她，比姑姑打得更厉害。姑姑只是吓唬她，娘却是着着实实地打。缺少关照，没人疼爱，小金花整天哭哭啼啼。哪天如果听不到她的哭声，反倒让人觉得好像少了点啥。不知是否跟长时间哭泣有关，小金花的眼睛有点斜视，还常常没来由地乱眨巴。这样，她就更不招人待见了。小金花一年年长大了。到了该出嫁的年龄，媒人
